2014年1月8日 星期三

一個人在東歐•奧斯威辛集中營(Auschwitz)


奧斯威辛集中營(Auschwitz)位於波蘭克拉科夫西南約60公里的地方,從市中心出發,大約要一個多小時。它是納粹德國時期最主要的猶太集中營和滅絕營,估計當時最少有超過100萬名人在奧斯威辛被殺害,其中約9成都是猶太人。來到這個可怕的人間地獄,不論天氣多麼晴朗,天空看起來都似乎是灰色的,連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是如此的沉重。集中營的入口掛有著名的德文標語「Arbeit macht frei」,意即「Work Sets You Free」、「勞動帶來自由」。事實上,這是一個謊言。勞動並沒有為猶太人帶來自由,沒有人因為勞動而能夠活著離開奧斯威辛,他們終其一生都被勞役虐待至死,或被直接送往毒氣室殺害。重重的鐵絲網後面,是一排一排兩至三層的高紅磚屋,一式一樣、規律而冰冷,這種氛圍本身已營造出一種絕望的氣息。

希特勒主張優生論,他認為德國人是較優秀的種族,理應享有更多的「生存空間」,他下令充公所有猶太人的房屋及財產,然後把他們集中安置在狹窄細小的猶太區,並以圍牆封起,以騰出更多空間予德國人。那些當時從商的猶太人大多較富裕,便在一夜間失去所有,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相比起後來的遭遇,猶太區的日子還不是最悲慘的。納粹政權認為猶太的龐大人口是包括經濟、貿易、治安等所有社會問題的根源,因此他們需要一個比猶太區更徹底的解決方案。在1942年1月20日舉行的萬湖會議,他們通過了「The final solution」﹙最終解決方案﹚,也就是把所有猶太人送到集中營進行種族滅絕。



那麼納粹是如何同一時間把大量的猶太人送去受死呢?就算再軟弱的人,一旦知道自己會被送去滅絕營,一定會拼死反抗。當時的德軍向猶太人保證只是把他們安置到另一個地方,進行別的勞動工作,沒有別的意圖。為了讓他們相信這個說法,德軍還故意要求他們收拾自己的行李一起離開,因為猶太人認為若納粹要加害他們,不需要讓他們帶走大量的行李和財產。沒有猶太人認為自己會被送去受死,有些甚至相信他們會得到更好的待遇。剩下少數不肯相信納粹謊言而堅持留在猶太區的人,也在清場時被就地處決了。於是,一車一車的猶太人就這樣順服地被送上以奧斯威辛集中營為唯一終站的「死亡鐵路」,直達地獄的門口。猶如獵物被送往屠宰場,每個小小的火車卡只有一個狹小的窗戶,沒有座位,百多人就這樣被硬塞進去,擠在密不透風的車卡中,熱得有如蒸爐,在一片漆黑中一站就是數天,沒有食物,也沒有水。渴了嗎?就等士兵向車卡灑水時,把頭擠往那小小的窗戶,拼命的伸出舌頭舔…很多人還未到就已死在車卡上。

在這裡,人的尊嚴,蕩然無存。




我站在終點站,嘗試理解他們步下火車後的命運。德軍會把他們按種族、性別、年齡、職業等條件進行篩選,健壯的男人可能被送去勞役或進行人體實驗,老弱婦孺則通常直接送往毒氣室,連幾歲的小孩子也沒有例外。至於那些堆積如山的行李,士兵們會很有耐性地逐一打開,把值錢的東西都搜掠一空,然後那張你珍而重之的黑白照片,則會連同那些行李箱一起被隨手丟棄。每一個刻著名字的行李箱,都是一個被折散的家庭。不知幸運或不幸而被留下的人,通常也捱不了多久。起居環境極為惡劣,晚上睡在3層式的木板床,大約1米多闊,一小格就把10多人給擠進去,互相傳播疾病,病死凍死的不計其數。早上則做勞役,有的會進工廠提供軍用物資,有的會被安派去清理同胞的屍體,有的根本是為了勞役而勞役,例如日復日要求你早上掘一個大洞,下午要求你填了它。消磨你的生存意志,直到你絕望,直到你不再有指望離開,直到你不再找到生存的意義為止。有的囚犯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自己走向電網了結生命。


 



踏進了惡名昭彰的11號屋,又叫「死亡樓」,聽說以前進去的人從沒有活著出來。它外面看來和其他紅磚屋沒有兩樣,裡面狹窄而陰暗,但實際上這是審判的地方。被判槍斃的,會被一排排的帶到第10座到第11座之間的「死亡之牆」集體處決,整個集中營運作期間有超過1000人在被這道牆前被槍決,他們的鮮血也許就深藏在這道石牆的彈孔中間。石牆旁邊的窗戶都上釘上了木板,建築物中的人看不到發生什麼事,但卻會在一片漆黑中徹夜聽到慘絕人寰的呻吟,這種恐懼或許更磨人。但槍斃還不是最壞的事,被判囚刑的,也許會寧願痛快一點。沿著陰森的走道下去,有各式各樣的囚室、各有不同的用途。有一個囚室中有幾道並排的牆,形成一個只是剛好足夠一個成人站立的空間,被鎖進去後不能屈膝或蹲下,就只能一直在幾道牆壓著心口空間站著,而那些士兵不會告訴你站多久,在暗無天日的漆黑中站上一小時、一天、一星期、一個月…也可能是永遠,直至死亡。另一個囚室很簡單,什麼都沒有,被關進去的人不會給予食物,在漆黑中被活活餓死。


而在另一座紅磚屋,如今放置著當時遇害猶太人的遺物,行李、鞋子、眼鏡、義肢…由於數量龐大,這些遺物都是按著類別堆疊起來。而當我踏進房間的一刻,完全被眼前的影像震懾著,默然良久,眼有淚光。這一雙雙的鞋、這一個個刻著名字的箱子,不就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嗎?這些堆疊起來的物件,其實是堆疊起來的人命,是堆疊起來的悲痛,發出強烈的控訴,震撼著觀者的靈魂。但當我步入下一個房間,這種透心的悲痛很快被另一種感覺取代,一陣嘔心的感覺…眼前所見,是一束又一束的頭髮,從死人身上割下來的頭髮,堆積如山,填滿一個又一個的大型玻璃架,一路延伸至房間的盡頭。而這些割下來的頭髮,會用作編織衣物和布料,供人們使用。跟遺物不同,頭髮是身體的一部份,帶來的衝擊是強烈的。我沒有見過真正屍橫遍野,但那一刻的感覺是類似的,彷彿看見的不再是頭髮,是屍體,堆積如山的屍體。那一刻,我打了個寒顫,輕輕吐了一句「What Have We Done」,是什麼蒙蔽了人們的雙眼,以至對眼前的慘象無動於衷?





最後,我們懷著沉重的心情,到毒氣室走了一遍。那時德軍告訴猶太人要給他們洗澡,請他們自己脫掉衣服,走進毒氣室中。當然,等著他們的不是溫熱的水,而是早已預備好的毒氣。從生到死的這幾分鐘,我相信對他們來說相當漫長,在一片漆黑中,叫天不應、叫地不聞,只有此起彼落的慘叫聲、哭嚎聲,明知自己即將死去,卻又無能為力,這種恐懼,只是想想也教人心寒。如今,我就站在這個漆黑的房間,這個不知有多少亡魂的密閉空間,想想那些慘死在這裡的人,實在教人窒息。

從毒氣室出來,重見陽光的一剎,彷彿經歷了靈魂的洗禮、良知的叩問。希望更多的人來這裡走一圈,記住歷史的教訓。因為那些做出如此殘忍之事的人們,其實和我們沒有兩樣,都是極其平凡的普通人,那些從眾服從的人,那些不敢違逆權力的人,那些不敢挑戰權威的人。誠如George Santayana所言,「THE ONE WHO DOES NOT REMEMBER HISTORY IS BOUND TO LIVE THROUGH IT AGAIN」,共勉之。

2014年1月5日 星期日

一個人在東歐•時間停止的廢墟

 
 
 
 

 

 
踏進烏克蘭Kiev市郊的Chernobyl地區,時間彷彿永遠停留在20多年前,整個前蘇聯城市被封存在80年代的冷戰時期。
1986年4月26日凌晨1時23分,切爾諾貝爾核電廠的四號反應堆發生爆炸,大量核電輻射塵覆蓋了核電廠方圓30公里的城市,附近的十多萬的居民還來不及收拾細軟,便於一夜之間撤離,留下了彷如鬼域的神秘廢棄城市。
到目前為止,這個廢棄城市仍然受輻射影響,被劃定為隔離區,由軍人把守,特別是四號反應堆附近,只靠水泥覆蓋與外界隔絕,更加是禁區中的禁區。但輻射影響較輕微的區域,開始有限度地開放予已登記的人士探訪。
我們由市中心出發,經過了個多小時車程,便抵達基輔以北的Chernobyl地區。經過軍方的管制區關卡檢查後,懷著戰兢的心情,我們進入距離四號反應堆30公里範圍。







長長的公路,由於長年荒廢,已是雜草叢生。途中我們經過紀念當時殉職消防員的雕塑,上面寫著的大約意思是「For Those Who Save the World」。







當時核電廠爆炸起火,身先士卒的消防員幾分鐘便趕到現場搶險,不知就裡的他們在毫無保護裝備下暴露於強烈的輻射,於火場中勇敢地奮鬥。結果28名消防員中,有的犧牲了性命,有的活了下來,但終身都要面對輻射對身體帶來的嚴重損害,設立這座雕塑就是為了紀念這班捨己救人的英雄。




一路前進,極目所見都是房屋、商店、學校、診所等廢棄建築物,不少牆身已破落、青苔依附其上,一片死寂。其中有些建築物的入口已被遍地生長的野生植物遮蔽,我們走進其中一些廢棄建築物,當中還有大量破舊的傢具,東歪西倒、一片狼藉,那些書本、玩具、醫療用品灑滿一地,二十多年了,它們依然安靜地躺在當年的位置,見證著那場歷史上最嚴重的核電災難。













 
通過另一個管制站後,我們進入距四號反應堆只有5公里的Pripyat市,死亡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揮之不去。帶在身上以量度附近輻射的黃色Geiger counter規律地響著,似乎在提醒人們不要忘記週遭隱藏的威脅。















城市的街道已被平地而起的植物佔據,巴士不能進去,我們必須徒步行進。如果你有看過「The Last of Us」或是「Silent Hill」,那麼這個城市就是現實中的廢墟。被破牆而入的植物貫穿天花的學校、跑道毀壞的運動場、空無一人的摩天輪、只剩鐵锈支架的遊樂場、橫置於超市走廊的生锈手推車、琴鍵翹起的三角琴…這些龐大蘇維埃的建築是如此的空洞,一切都顯得無以名狀的怪異。

 








自高自大的人類,總是相信我們的科技和知識可以征服一切,連核能這種龐大的力量也能操控於股掌之中。然而,就像潘朵拉的盒子一樣,因著人們的好奇心和欲望而被打開,而盒子中隱藏著的,卻是無窮無盡的災難。

一個人在東歐•德國女孩的人生觀



在波蘭的克拉科夫參觀完舒特拉的工廠後,已是晚上8時多,由於天色已黑,加上路程遙遠,就不打算步行回舊城了。
於是走到電車站看班次,密密麻麻的都是波蘭文,而且路線交疊,看得一頭霧水。問了幾個途人,都不會英語。

正猶豫間,看到了剛剛在參觀期間見過的外國女孩。她人當然長得漂亮,但漂亮的波蘭女生很多,認得她倒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是因為剛剛參觀期間,她拿著單反對每一件展品都小心翼翼地拍攝,所以對她的印象比較深刻。心想既然是遊客,應該有機會懂英語,便嘗試問路,儘管她的英語不算十分流利,但至少能夠清楚溝通。
她很友善,雖然不清楚路線,但替我用波蘭語向好幾位途人問了方向,又拿出Tram Route比對,最後她表示因為反正自己也要去舊城附近,可跟我一同乘電車回去。

原來她是德國人,名字叫Jessica,二十多歲,正在科隆唸Graphic Design大四,由於要協助Pro...
fessor完成一個Project,所以會留在波蘭三星期作一些資料搜集,這就是為什麼她一直很認真的在拍照。整個車程我們互相分享了一些在波蘭有趣的經歷,將近我要下車的時候,由於正聊得興起,我便邀請她共進晚膳,順便答謝她的熱心幫忙。

我們繞著廣場Cloth Hall逛了一圈,隨便挑了一所露天餐廳坐下,只叫了簡單的食物和兩杯紅酒。克拉科夫晚上的舊城區很漂亮,古雅的歷史建築添上了燈光,廣場上佈滿了人群。街頭賣藝者在銅象前落力演奏、小孩們在噴水池旁跟白鴿嬉戲、遊客們在路邊小灘前好奇張望,而當地人則一派悠閒地喝酒聊天。當人人都在歌頌布拉格的廣場的美,我反而更喜歡克拉科夫的廣場,它少了一份高傲的拘緊,多了一份隨性的自由。

Jessica認識幾種不同的歐洲語言,那是因為德國的學制要求。他們每種語言都會學習一個學期,然後下個學期修另一種,就像一個cycle。正當我暗自羨慕這種學制時,Jessica卻表示她欣賞我們的英文能力,因為除了德語外,她自己並不能這麼熟練另外一種語言,因為斷斷續續的學習形式使她無使用語言的言境,也容易混淆不同的語言。Jessica學到的語言使她能掌握基本的溝通,但不精練。當然,這種教育政策也是配合歐洲學生的需要所致,歐洲各國語言眾多,使學生精通各語言是不切實際,反而是貴多不貴精,只要能溝通就可以。

酒過三巡,大家的話題也比較深入一點,談到了人生的方向跟理想。我問Jessica畢業以後有什麼打算,她微笑聳肩說不知道,因為還未看過這個世界,怎麼知道自己想過怎樣的生活?我聽後會心一笑,就是這種對生命有覺悟的人,才會有這種開闊的眼界。香港的學生從小就被灌輸事業和財富即代表成功的人生,所以我們的人生不是自己早已規劃好,就是被人早已規劃好,一流的小學中學和大學,如果能留洋更好,不能留洋則exchange,大一大二的暑假必須到大公司實習,如果是會計的請到四大行,金融的話最好到任何一所i-Bank,畢業後找一間大firm,做3年要跳槽因為魚唔過塘唔肥,5年左右要看準時機買樓買股,因為香港不投機會窮一世...當我們的青䓤歲月都花在浮華紅塵中打滾時,歐洲的青年們正在努力發掘世界的多樣性、生命的可能性。其實很多歐洲青年都不會一畢業就找一份穩定工作,正如Jessica,她打算花上3到4年的時間到世界各地旅遊和工作,體驗不同的生活方式,唯有這樣她才能找到自己的生命真正需要什麼,從而活得精彩。問她生活費從何而來,她樂觀自信地說走到哪裡就在哪裡工作,大不了住的吃的沒那麼好,反正苦又不是沒吃過。Jessica的人生觀和生活態度,正是我由衷欣賞的。她友善、獨立、樂觀、溫柔而且很有自己的個性,最後我祝福她能實踐她的理想人生,並且找到自己活著的使命。

當時已介子夜,所以我亦送Jessica回酒店,並交換了聯絡方法,她表示將來到香港時希望可以找我,並跟我擁抱道別。如果說人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那Jessica就像一位老朋友,讓我在克拉科夫的舊城廣場,好好的思考了一遍人生。

一個人在東歐•捷克小子




 
一個人去旅行,最有趣莫過於與不同國籍背景的人溝通。平時一大班朋友去旅行,總是玩樂多於文化交流,鮮有機會跟當地人溝通。

有天我在布拉格閒逛,順步走到河邊。正值日落時份,夕陽透過查理大橋灑落在水面上,泛起閃閃金光,好不醉人。反正閒著,就租了水上單車遊河,也不貴,才250捷克幣。河上看的風景,果然跟橋上不一樣,精緻的樓房錯落有致,剪影下的哥德式尖塔排列整齊,不負「百塔之都」的美稱。

在河上泛舟的,多是一對對愛侶、又或一家大小,大家賞著美景,點一口煙、喝一口啤酒,好不悠閒。或有人拿著結他自彈自唱,對酒當歌,堪比漁舟晚唱。有時擦身而過,大家都會舉一下酒杯,點頭微笑

這時迎面而來一張二十多歲的斯拉夫面孔,正熱情的向我招手。大概是因為他也是一個人泛舟河上,特別有興緻跟一個人的我聊聊天。於是我稍為操作一下,跟他並排而行,並坐到鄰座去。
他不太懂說英語,事實上除了旅遊從業員...

外,大部分東歐的人都不會英語,我們只是用簡單的字詞溝通,加上身體語言比劃比劃,也不難明白。
原來他是當地捷克人,原本住在300公里外的鄉郊,唸完中學便搬到布拉格工作,一待便是十年,隱隱的透露了一點鄉愁。
當天他休班,便走到河上放空。問他怎麼一個人,他說朋友各有各的工作,唯有一個人四處走走,聽得出來他的語氣帶點無奈。
說著他從口袋中拿出點什麼,那是一根小吸管,塞滿了草,問我要不要來一根。
不消說,那是一根大麻。
我故作無知,問他是什麼,他說了一大堆捷克話,其實我也聽不懂。
那些大麻草嗅起來很香,但其實吸起來跟尼古丁沒有兩樣,只是更濃一點。
我跟他道謝,說我不需要了。
他驚訝的樣子,就好像發現了原來我是不用吃飯的一般。

「So you don't take this?」
「No thanks.」
「Come on. I mean, everyone would take this here.」
「Yeah I know. It's common all over the world. But not my practice anyway.」
「Seriously, no drugs in Hong Kong?」
「I wouldn't say no. But just not as common as in here.」

 我當然知道,大部分歐美國家吸大麻比呼吸更自然。
他也一樣,點一下火,狠狠地抽了一口。
吸進去的是一褸輕煙,吐出來的是一份寂寞。

最後寒暄了幾句,正打算離開,他又熱情的硬把一小包大麻塞給我,說是好東西,那時的情況有點難堪,像無間道兩只船相約在河上進行交易的樣子。有一下我還想過,如果現在有警察,我們是否要像電影的傻強一樣把它們倒到河𥚃去。
我當然一再推卻,其實接下來的旅程,還有好多海關要過,別說帶著一小包,即使只是給警犬嗅到身上有味道也夠煩,言語不通百辭莫辯

最後,道別後我就真把那包東西倒掉了。

這個捷克小子在布拉格到底是做什麼來著的?
在剛見面時他好像有提起過,
噢,對了,他是一位警察!
這麼說,大家應該會了解布拉格的另一面多一點。